一名攝影師的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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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由凱文卡特(Kevin Carter)在蘇丹大飢荒中拍到的作品。
照片裡一個小女孩正在生死線上掙扎,她的身後站著一隻禿鷹……

我對何時何地看到這張照片完全沒有印象,但是在提到非洲糧食難民的時候,這張照片瞬間浮現在眼前。就在我利用關鍵字查詢到這張照片以及背景故事後,我了解到這位女孩與攝影師遭遇的苦難,他們都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與悲傷,感受著冷漠的眼神刺傷著自己卻也努力向前爬行。

凱文在獲得攝影獎後遭遇的質疑,他解釋說,當時他搭聯合國運送糧食的直昇機到蘇丹北方邊界的救濟站,他們被允許在卸下糧食的三十分鐘內可以拍照。他們看到成堆快要餓死的飢民,他為了要讓自己從悲慘景像中緩一下,便走進灌木叢,聽見了氣如游絲的啜泣,他轉身發現是一個小女孩正慢慢爬向食物救濟站。

他蹲下來,舉起相機,一隻禿鷹落在鏡頭裡面,他按下快門。拍完照,他趕走禿鷹,把隨身的一點兒乾糧和飲水給了小女孩,看著她爬到救濟站,便搭機離開。

再看到他只是給予實務上的救濟並未直接將女孩送到救濟暫時,很多人對於他的舉動感到不解:「已經那麼近了為什麼不直接送他過去?」 之後我又再做了一些資料查詢,我才了解到,當時的凱文並非不想幫她,而是受限於聯合國的規定——為了避免傳染病擴散,不可以觸碰那些難民。這項為了難民而訂下的規定最後卻也促成了一位新星攝影師的殞落。

:「我被鮮明的殺戮、屍體、憤怒、痛苦、飢餓、受傷的兒童、快樂瘋子的記憶糾纏不休⋯⋯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在大眾的冷言相向與不理解的態度之下,凱文最終選擇了離開,這令人心痛的消息對某些所謂「慈善家」來說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有的可能還認為他死有餘辜,這些都來自於旁觀者對當事人的不解以及自己對事情先入為主的看法,最終逼迫著他人走向絕路。凱文就像是他照片中的女孩,而那隻禿鷹,就是那些不願理解他的人。他所受到的折磨雖然是精神上的,卻是比任何實質上的折磨來得沈重。

如果我們能夠對當事者多一點理解,或許這類的憾事不會再發生。而非洲飢餓的問題也在等著被解決,我很感謝凱文所做的努力,他讓大眾看到真實的樣貌,很多人都認為非洲人只是糧食與水源獲取的地方需要遙遠路程,但未曾想過他們或許連獲得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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